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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生 3(海男,伪装夫妇,失踪人口回归)

我摸着良心回来填坑了!

电视剧,讲真,槽点太多了……所以我跳着看加上剧情简介,终于大概弄清楚了剧情。大概到下一章为止会跟着剧情,但之后我就快进一下发糖了。

本来想这章就把整个吴龙事件搞定,结果发现各种分析太多了。这一章的第一部分主角是陈深嗯,写得有点累所以还是希望各位看一看的,不过要是真的不喜欢可以跳过第一部分(尽管我为了吸引读者在第一部分的最后小发了些糖)。

文风可能和之前有些区别。我已经费尽全力地在撒糖了……等吴龙过去之后我专门写一章来发糖好了。

食用愉快啦

3.

***

陈深斜靠在徐碧城家门口,熟练地用嘴唇衔住一根樱桃牌香烟,刚要摸出打火机却又意识到不应该在走廊上抽烟,只能有些尴尬地干叼着那根廉价香烟,无意识地轻轻咬着滤嘴。手腕附近隐约的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那是碧城给他买的袖扣,已经戴了半个月,他还是不习惯,正如他不习惯身上穿着的碧城给他熨得笔挺的衬衫和西装外套。但他并不抗拒被碧城的妥帖温柔包裹着。

陈深并不介意行动处的人猜测他和徐碧城的关系。他偶尔也会想,也许不与碧城保持距离这个决定,最后会成为威胁他生命的败笔。同是漩涡中人,他在行动处自保也已很难,更别说肩上还担着丞相牺牲性命递过来的任务。他并非没有犹豫,但要让碧城孤身一人茫然地在凶险湍流中漂浮,他亦做不到。他明白,现在他用心护她周全,并不意味着徐碧城可以和他的责任和理想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但到了危急关头,他能够牺牲碧城以保全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么?陈深不知道,也并不强迫自己想清楚。他本就不是善于划清界限的人。

碧城并不笨,只是不会用心思,这一点在黄埔时他就已经看清。她不擅长猜疑,不擅长取舍,太容易相信别人的善意。这些超脱战争之外的单纯之处是陈深所珍惜的,但也正是他所担忧的。比如最近搬来对面的唐山海家,碧城就与他们走得太近了。

陈深知道碧城与唐山海是旧识,却也并不在意,碧城也并不曾和唐队长有太多交流,想是还有些气愤于唐的卖国求荣。但这一份卖国求荣是有颇多可疑之处的。让行动处焦头烂额的一系列跟踪及暗杀行动,在陈深看来与这位唐队长脱不了干系,不然,何以在唐队长初来乍到受老毕防备,需要机会接手实务时,刚好就出了这么多事呢?何以这些攻击者们的行动的方式,和唐曾待过的军统的风格如此一致呢?陈深的直觉猜测唐山海是军统方的卧底,但让他有些不寒而栗的是,不知为何这四处蔓延,甚至瞄准过刘兰芝的暗杀骚乱,始终没有蔓延到自己头上。老毕对这一点已生出些疑心,但在他拿到确实证据之前陈深并不会有麻烦。让陈深担忧的是,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身份已被唐山海这个军统特务看穿。

但唐山海并没有和碧城有什么互动。反而是唐太太,最近成了碧城常挂嘴边的话题。这位唐太太自然是一位夺人眼球的人物,年轻漂亮,热情外向嘴又甜,格外受各位高层太太们欢迎,刘兰芝更是把她当妹妹宠着,所以陈深也得以和她混了个脸熟。行动处的小伙子们私底下也感慨唐队长好福气,老婆盘亮条顺,而且对他是看得出的体贴爱慕。就连徐碧城这样和谁都清清淡淡的人,提起这位唐太太时脸上也敛不住笑意,最近甚至与她以闺名相称。徐碧城并不是非常容易与人交心的人,可一旦有了知心的好友,就会无比珍惜爱护,甚至愿意牺牲自己。

若唐太太和唐山海都是军统的人,愿意帮助保护碧城倒也正好,但唐太太和碧城接触这么长时间,碧城仍是一副对唐山海不齿的样子,说明唐太太根本没有和碧城接过头。陈深担心,也许唐山海真是投敌叛国,并不是军统的潜伏者。陈深能想到的最坏可能是,自己的猜测出错,唐山海是真汉奸,行动处正在追踪的一系列暗杀行动与他无关。他甚至可能已经对碧城的身份有所察觉,让唐太太接近碧城来套取证据。陈深相信自己的直觉猜测不会出错,但事关碧城,他不得不多想两步。

若论这之外的可能性,首先陈深相信,尽管他没有向碧城透露过自己的身份,碧城也绝不会如此防范他,在他面前伪装得那么完美,所以碧城一定不知道唐山海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就有两种可能性。首先,唐太太可能对唐山海的真实身份也并不知情,只是掩护唐山海任务的一个幌子。但就陈深对军统的了解,他们不会选择这种潜伏方式,毕竟要瞒过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另一半太困难。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都是军统的人,但出于某种理由暂时没有和徐碧城接头。陈深隐隐感到,他们不接头的理由和自己有关。联系行动处发生的事,若唐山海真的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不联络徐碧城可能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甚至防备。

若是这样,他们就赢了。陈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他完全可以蒙混过去,像他一向在老毕面前那样装傻,假装没察觉到唐山海的身份。但现在牵扯到碧城,他是做不到眼看着碧城有危险还无动于衷的。所以为了确保唐山海不是真正的汉奸,确保他对碧城没有威胁,陈深势必要采取行动试探唐山海的真实身份,但他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有了暴露的危险。陈深心里暗下决定,如果唐山海真是投汪的汉奸,他不管唐有否察觉自己的身份,也要使手段把唐一家清除出去,以杜绝他们对徐碧城的威胁。如果唐是军统的人,就算知道了陈深的真实身份也暂时不会有太大威胁,幸运的话,陈深也可以将自己的身份圆回去。

 

舌尖突然敲打进一股浓烈苦味,陈深被刺激得瞬间从思绪中抽离。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竟把滤嘴咬破,嚼到了烟草。他呛得立刻吐出那根烟,咳嗽不已,费力地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捂住嘴。等他平复下来一抬眼,看到对家那位人见人爱的唐太太正端着一盒点心,笑得花枝乱颤。

李小男并不是不懂礼貌,但毕竟和陈深熟了,陈深又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她也就释放天性了。此时她笑得直不起腰来,干脆蹲下,将点心盒子放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大笑。陈深已然整理好,苦着脸看着她,她却还停不下笑声。陈深无奈地看着她充满弹性的卷发随着放肆的笑声颤抖着,心念忽地一动。

等李小男拾起点心,擦着眼泪重新站直,陈深开口问道:“唐太太出门啊?”

“对,我找碧城,碧城在吗?”

“好像不在,我也在等她。也许是还没下班吧。”

“也是,我家山海也还没回来呢,今天兴许是加班了。可是陈队长怎么没在行动处呢?”

“我翘班了。”陈深露出一个装无辜的微笑。

李小男又一乐,打开点心盒盖子:“陈队长翘班这么辛苦,可要好好犒劳犒劳。这是碧城爱吃的红绫酥,陈队长也来一个?”

“受之有愧啊。”陈深虽这么说着,却不客气地伸手取了两块。李小男也抓起一块吃着,两人虽都一时无话,却也并不尴尬。

陈深此时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与其冒险采取什么行动,或者在唐山海身上套话,在李小男这里或许还好说话些。平时见到李小男都是被热闹的一群人围着,在那种环境下李小男能做到滴水不露,但现在难得有单独谈话的机会,也许能套出来什么。他看了一眼专心吃点心的李小男,她正飞快且愉悦地咀嚼着,看起来虽然不优雅,甚至有些市侩,却也全无疑心防备的样子。

陈深斟酌了一下,决定从唐山海的婚姻入手,毕竟如果他们的婚姻关系若有破绽,那十有八九是为了潜伏而结成的假夫妻。

“唐太太,你和唐队长是怎么认识的啊?”

马上陈深就后悔了。只见李小男眼睛一亮,飞快地吞下正在咀嚼的点心,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地描绘起了她一个小演员和唐山海一个富家公子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将她的演员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故事其实并不复杂,李小男因为仗义执言在路边被剧院的恶霸欺负,路过的唐山海如盖世英雄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慷慨激昂斥退了那几个恶霸。李小男对这位大英雄一见钟情穷追猛打,最后终于俘虏了美人(?)心。但这么两句话能说完的故事,在李小男的演绎下简直如两个小时的电影般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只见她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到高潮处还来一段说学逗唱。一开始陈深还有心挑她话中的漏洞,但没几分钟就放弃了。就算有什么漏洞,在她线索胡乱穿插还夹杂着大量修辞的叙事风格下也没有了意义。陈深只能又从她端着的点心盒里拣了两块吃着,权当是免费听了回说书。

等到李小男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的时候,陈深才不得不叫停。他停顿了一下,决定挑选一个更尖锐的切入点:

“唐太太,你正义感这么强,会不会讨厌日本人啊?”

李小男好像还沉浸在感动于大英雄拔刀相助的情绪中,脱口答道:“讨厌啊。”

陈深终于抓住了话柄:“那唐队长投靠汪政府,为日本人做事,你会不会也讨厌啊?”这种问法自然会暴露试探的意图,但陈深担心再绕着弯子问只会被李小男的长篇大论带到沟里去。

李小男皱起了眉头,像是受到了挑衅一样带着些气愤地摇头:

“不会,我永远也不可能讨厌山海的!这个世道这么乱,谁都要谋生活嘛。况且山海那么聪明的人,想得一定比我远,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的。他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做坏事的!”李小男眨了眨眼,挑衅似的朝陈深露出了一个笑脸:“就好比陈队长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人,不也在行动处工作么?陈队长这么聪明,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只是我脑子笨,想不到而已。”

陈深被噎了一下,但还不等他开口回答,李小男就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总之,我家山海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陈深不由语塞,只得讪笑着说“是是是,以后我唯唐队长马首是瞻好不好?”

他确实有些急于求成,被李小男绕进去碰了钉子。但他感觉到李小男并不只是装傻,而是话里话外在给他暗示些什么,他一时半会还不敢确定。李小男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单纯样子,说的话也让人抓不住把柄,偏偏还一脸气鼓鼓“不许看不起我家山海”的表情。陈深琢磨着她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若唐山海真是投汪,自己这个问法等于把他得罪了,但行动处互相怀疑试探并不是稀罕事,所以可以陪陪笑脸混过去。如果唐山海是军统的人,陈深也只能对李小男的演技心服口服。

 

唐山海在楼梯的转角处听到了李小男的大嗓门,已经停步拎着葱和鱼听了一会儿。听到二人对话告一段落,才整理了一下表情,快步迈上楼去。李小男一看到他,就将手里的点心盒往陈深怀里一塞,小跑着到唐山海身侧,一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自然地挽起了他的手臂。

唐山海亲昵地拍拍李小男的头,笑着开口:“陈队长,怎么不上班,在这里和别人家的太太高谈阔论啊?”语气是控制得恰到好处的三分醋意七分调笑。

陈深回过神来,笑着开脱:“不敢不敢,是唐太太正气凛然地给我上了一课。唐队长回来了,怎么还不见碧城?”

“哦,刚才在菜市场打过招呼,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唐山海侧过头,放软声音问李小男:“刚刚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

李小男忿忿地瞪了陈深一眼:“我卖陈队长一个人情,不说了。”便拉着唐山海往自家门口走。唐山海笑着给陈深赔了个不是,李小男又转头对陈深说:“对了,帮我把这盒红绫酥捎给碧城,替我向她问声好。”说到碧城,她语气里的不忿终于软和下来。

 

看着唐山海一脸心甘情愿听之任之地被老婆拉进家门,陈深掂了掂手里不剩几块的点心,心想唐队长这个表情要是演出来的,那演技也是太厉害了。

 

 

***

李小男在玄关轻快地蹬掉高跟鞋,将鱼和葱提进厨房,唐山海在后面习惯性地帮她收拾。她从厨房里出来,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出了唐山海最想知道的信息:“陈深猜到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而且我敢肯定他是共党的人。”

“为什么,他试探你了?”

“对。如果他确实是行动处的,他就算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李默群的学生试探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虽然是行动处的,但是想保徐碧城,担心你接近徐碧城会暴露她的身份,才急于摸清我们的底?”

李小男沉思一会:“如果他对徐碧城重视到这种程度,那他反而不需要摸我们的底了。因为问题不在我们身上而是在徐碧城身上,无论我们是汪伪是军统,徐碧城都有暴露的风险。我们是军统的话他正好锄奸,就算我们是汪伪他也必须保护碧城。不论如何他直接借毕忠良的手对我们先斩后奏就行了。试探我们走漏口风只会给我们机会反咬他一口。”

唐山海顺着她的思路接道;“所以他不动用行动部,反而只身来试探,就说明如果我们是军统,他就不会杀我们。这样说来,他就不可能是行动处的人。”

“没错。”李小男轻拍了两下手掌。

“那我们现在就知道了,他是共党,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却还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像是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结论。所以他一定还会继续试探。下一次应该不会冲着你来了,我这里会小心着的。”

 

和李小男合作有了默契之后,唐山海觉得这个伙伴很是称心。和她讨论问题不费劲,放她一个人去应对突发状况也不必担心,甚至比在军统机要处时那一群手下加起来还要更得力。要说有什么抱怨的话,那就是生活上的。

唐山海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突发奇想去管李小男的闲事,但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说了要一起吃饭那就一起吃。但没过几天,唐山海就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他受家训的自律精神熏陶,每日一日三餐定点定量,家中帮厨配菜更是花了百样心思,养生煲汤时令蔬菜等等理所当然般吃着。大些时候留学西洋,课余也爱好研究西餐,对西方量化营养摄入的科学饮食也略懂一点。在中西方饮食观的熏陶下,加上本身讲究的公子气,唐山海总是要对自己吃下的食物有所分析有所了解。然而,他的食物在与李小男合餐之后就变得不可测了起来。

李小男的生活超乎他想象的随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天天打包小馄饨回家,饿了就热一热吃了,有时吃点心吃饱了就不吃,从来不注意自己有没有吃青菜水果。配合她吃了两天小馄饨的唐山海简直要疯了,要求她打包点别的带回家。她倒是配合唐山海的口味打包了西餐,但是是从她自己常去的廉价西餐厅。唐山海拿刀戳了戳那份牛排,就把刀叉都往桌上一放,自己下楼跑去菜市场买了块牛腰肉,回家做了一份菲力牛排。在李小男满足的吃相和夸张的吹捧“天啊我都不知道牛排可以这么好吃”之下,唐山海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从此接手做晚餐的任务,上班时的休息时间就在琢磨食谱。

在为李小男做饭做出成就感的同时,唐山海意外发现通过做饭可以了解有关李小男的很多情报。比如她体质其实很差,有很严重的胃病,对海鲜和某些水果过敏。唐山海想着饮食这么不规律体质能好到哪里去,但在发现原来餐边柜里一直囤着很多胃药和止痛药时,又忍不住暗暗埋怨自己不够仔细。

 

其实如果要是当面问她,李小男并不会拒绝回答有关她自己的问题,但她也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事。唐山海也不是会多问的人,所以也就只在生活中处处留心着。相处的时间久了,李小男在唐山海心中的形象慢慢生动具体了起来,比如她有一副能让厨师生出自豪感的吃相,比如她偶尔会得寸进尺地挑剔菜色。虽然好像都和吃的有关,但对唐山海来说,他终于找到了了解作为一个人类的李小男的入口。他不再认为人前那个光鲜活泼的李小男是幻像或者面具,揭下那层皮的李小男是另一个人了。可以这么真实地演绎这样一个角色,骗过无数老狐狸,或许这个角色本就是她真实性格的一部分,她只是释放了自己天性中已经存在的一面。只有掺杂着真实的因素,李小男这个角色才那么可信。

从这个角度来看,唐山海偶尔也能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刘兰芝笃信基督,所以经常拉着李小男去孤儿院分发食物和衣服。唐山海偶尔去接李小男,隔着栅栏看到她被一群孩子围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分发着点心,随后蹲下身子和一个长辫子的小男孩热络地说着什么。那个小男孩盯着她没有回答,她却孜孜不倦地继续逗他说话。或许她知道周围会有人看着,所以依旧在扮演角色。可唐山海不知为何地断定,她对那个男孩投去的无比温和的笑容绝不是伪装,或许是因为单纯的同情心,或许是对那个看起来很孤僻的小男孩生出了什么同伴意识。唐山海不想追究李小男的过去,只在心里默默地想,原来她会这样笑啊。

 

此时在厨房利落地切着葱的唐山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把她喂饱了,那时的那个她就会跑出来呢?

他旋即对自己无稽的念头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追究自己对客厅里等饭的那位食客过分的在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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